烟花碎落花埋全文

画厅灯暖帘，严禁漏丁丁。雨停了就冷了，去西窗的梦想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

感情的事，没什么好谈的。我是愚蠢的，我注定要失败。对别人漠不关心。

他说我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每天陪你赏月画眉，也可能无法接过王位，给你天下所有女人仰望的荣耀。

但我会尽力对你好。

因为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也许正是这些话让我真正爱上了段吧。

只是太晚了。

{愁如醉生梦死，欲语无心。黄昏时分，双燕回到了画馆。}

今天是九月初五，黄历中结婚的吉日。爹赏了我一千两黄金，命我去买一件华丽的礼服，晚上去饮月楼。据说有个北京的贵人专程跑到江南郭家向我求婚。

我坐在菱形的化妆镜前，用艳俗的妆容画了一张素颜。殷红的嘴唇，厚厚的胭脂，没有画眉。看到丫鬟小雪渐渐露出羞色，我还是不满足，命人拿来米，用墨水弄黑，让媒婆痣粘在脸上。

不太好看的脸很可怕。选了一套红绿绣缎金线礼服，头上插满了金钗，应该是弘毅医院的三流姑娘。回头一看，只见小雪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道:“小姐，你要是穿成这样去月亮楼见主人，奴婢就先受罚了……”

我没理她，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却看见郭无忌在一棵树的阴影下猝不及防。现在是初秋，距离我上次见到他已经一年了。依旧穿着蓝色衬衫，帅气帅气的脸庞清晰可见，比去年见到他时多了几分稳重和深沉。

他上下打量我，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像往常一样叫我:“姐姐。”

我本不想让无极看到我这个样子，可是当我听到他叫我姐姐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升起一堆无名的怒火，我头上冷哼了一声:“又不是我家出身，凭什么这么亲热的叫我？”

这时，小雪已经追了出来。听到这里，我的脸不由僵硬。在下一个人面前被羞辱，一般男人都会勃然大怒，但郭无极依然一脸淡定。他的好脾气多年未变，他的笑容就像三月温暖的春风。只听他说:“饮月楼的客人久等了，爹特意派我来接妹妹。”说完，他转身做了个带路的手势，衣袖间有一种浪漫的感觉。“求你了。”

面对儒雅好脾气的郭无忌，我总是无计可施，最后只好怏怏不乐的跟着他。

一路沉默。只有我发髻上的乱珠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我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清瘦而帅气。我不禁想起这个人，七年前成为我所有的快乐和悲伤。

承诺，承诺。当时我只是喊他的名字，心里很有安全感。

但是除了我还有人记得这些记忆吗？

那一年，我第一次看到了诺言。他只是一个被他父亲买走的新孩子。他一个人站在画馆的前厅里，但是他有着模糊的希望。我歪着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过了很久，他终于转过身来，突然看到了我，罐子里的墨水全洒在了他身上。

然而，究竟是什么时候，那个柔弱的少年长成一个无法露脸的深沉的人，变得陌生而遥远，超出了我的视线？

饮月楼是郭芙新建的亭子，院外是一圈洛阳运来的牡丹，金壁玉壁，极尽奢华。爸爸打算把它给郭无忌，但我抢先了一步。但住了几天后，我讨厌金壁辉煌的倒影，睡不好，就还给了父亲。此刻，饮月楼外的牡丹园，全是奇形怪状的警卫。我们三个人带着耀眼的金光从前面走过，但所有的守卫都目不斜视。从细微之处就能看出它的不同寻常。

我微微一怔，问道:“这位前来求婚的贵客是将军吗？”

无极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我。

官员不是好惹的。我虽然任性，但也不是不知深浅。郭氏家族虽然是天下首富，极其富有，但民不与官斗，手握兵权的将领也不是光靠黄金就能摆平的。我不想给爸爸添麻烦。如果我知道这个人这么大，我可能不会穿成这样。

“没有花。”但是已经太晚了。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叫我。那是我父亲的声音。

我回过头，在我的目光接触到父亲之前，我被一个陌生的白衣公子吸引住了。斜长的凤眼斜飞入鬓，脸上像画了墨，笔画太多又太少。这样一个原本很难与血战将军联系在一起的绝世容颜，只是腰间的黑铁宝剑，无声地透露着他的身世。爸爸看到我穿得这么奇怪，微微一愣，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白衣公子只是淡定的看着我，仿佛我长得很漂亮还是很丑都与他无关。我的目光滑过他腰上的明黄色连衣裙，我很惊讶。他来自北京。他是皇室成员吗？我还没来得及想，父亲的声音已经在我耳边响起:“无花，快来见见殿下。”

睡时酒窖暖，绣门无心。香火印成灰，老眉独背寒屏管。

我躬身以全新的眼光看着这位白衣公子。原来他就是梅清王子。

长子梅清英年早逝。近几年皇帝宠信华妃，逐渐开始弃长立幼。眼看太子地位不再稳固，这位以擅长绘画闻名的大皇子弃文从军。两年之内，他建立了辉煌的军功，向北进军土耳其，在西平内乱，在战场上浴血奋战。

而他此时的笑容，仿佛悠闲的站在南山下，千军万马之中，仿佛只是一笑，他就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飒飒的风姿。他走到我面前，声音平静得仿佛只是一个邻家老师，轻轻扶我起来。他道:“久闻郭无花姑娘大名，今日特来相见。真的很有名，不如见见她。”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帅气的脸上那种无所谓的笑容。不着痕迹地抽回双手，低声道:“其实王子你想的是，不如见面有名。”

郭家独生女郭武花的名字因其丰厚的家世而越来越深入人心。其实见过我的人都应该知道，花美如水，但也仅此而已。

但此刻，他听到我穿得像个青楼三流女孩，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他只是淡然的说:“花小姐太谦虚了。世界上有很多美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爱。花红绿绿不一定不好。”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有一丝玩笑，但很快就淡了，眼里似乎充满了严肃的色彩。

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是个高手，知道怎么说违心的话来达到目的。他的眼睛是两极的，很美，但好像镶嵌了一层薄冰，让人觉得冰冷而遥远。郭无忌的脾气够好，心思够深，但似乎还不如段梅清。看他的眼神，恐怕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心里莫名恐慌。我和无极真的不可能吗？

此刻，他直截了当地说:“殿下若是来求亲，恐怕要失望了。我不想嫁，更不想嫁给你这样的人。”

也许我太直接了。他愣了一下，还是微微翘起嘴唇，不软不硬地说:“父母的命，媒妁之言，恐怕都不能完全由姑娘说了算。"

“你是王子。你真的要为了钱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吗？”我咬紧牙关，当众说出这句心照不宣的话。他微微一愣，我笑着说:“就算你愿意，我也不嫁。”我的笑容变得冰冷，我转身离开。一头金钗叮当作响，我却觉得他的眼神更有意思，牢牢锁定在我的后背。

那天晚上，月亮被乌云遮住，西风寒冷而寂静。我独立于窗外，桌上摆着镀金的结婚请柬和铺天盖地的彩礼。爸爸刚刚来过。他说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想用我的幸福来换取什么。但我郭家是世界首富，我也是众矢之的。郭氏宗亲与辅佐三皇子的丞相有仇，早已蹚进浑水蓄力。现在他们只能投靠大王子梅清，帮助他登上王位。

父亲从小就宠着我，很少要求我做什么，所以这一次，我一直沉默。临走时，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吴华，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你也要知道，你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个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是我的女儿，只有段的皇族才能配得上你。我要你做天下之母，我要你给我郭家带来永远的荣耀。那个男人，他配不上你。"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父亲知道我对郭无忌的心。

也许世界上所有的女孩都爱上了春天。我认为这是一个秘密，但它已经为所有人所知。

一夜如此漫长。

黎明时分，一弯浅浅的新月挂在地平线上。我推门走出房间，房间里弥漫着花香和晨露的味道。我的眼角突然闪过一抹忧郁。我抬头看见郭无忌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张俊脸温润如玉，眼里似乎有一丝迷茫，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竟是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独自站着，就像回家的梦，空灵而不真实。

我愣住了，一丝苦涩涌上心头，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低声说:“爸爸已经下定决心了。明天...王子会带你回北京。”

是的，我明天离开。我有那么多话要对他说，为什么要生他的气？我拒绝了大王子梅清，因为我心里已经有我爱的人了。诺言，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

我的声音变得柔和了，我喃喃地说，“如果你是来为我父亲说服我的，那就没必要了。我结婚了。”我抬起头，感觉有点酸酸的，说，”...无极兄，保重。”

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叫他哥哥。自从父亲当年收他做养子，他也没有拒绝，我就处处跟他作对。因为一旦成为父亲的养子，他会改名换姓，掌管家业，做一个儿子该做的事。外面的人不知道，一直以为我们是兄弟姐妹。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但我也知道，一旦他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了郭无忌，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当我叫他哥哥的时候，无极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抬头深深的看着我。我咬着嘴唇说:“现在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被我感动过？”

诺言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他根本不在乎我。我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双有力而温暖的手从背后抱住了我。

郭无忌的气息是那么熟悉又陌生，他的下巴在我的肩膀上。这种亲密的动作是近年来从未有过的。他在我耳边说:“没有花，你不懂。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理解我？”他抵住我的头，不让我看他。他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郭家。你和我生来就不同。如果我不做郭家的干儿子。我甚至没有机会袖手旁观你，你知道吗？不过，作为郭家的长子，我想让你做太子妃，巩固郭家的地位。但是作为男人，我...我只想你陪着我。”他的唇轻轻滑过我的头发，我头皮发麻，心里乱七八糟，但他还是轻轻放开了我，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吴华，答应我，做你该做的，争取你该争取的。”我会永远守护你和郭家...你相信我，好吗？"

第一次心里莫名的酸甜，悲喜不定。过去所有的愤怒和伪装似乎都在华颂消失了，突然间我就像在逃亡一样。当他看到我的眼泪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突然他放开我的肩膀，转过身去。

{西风夜半寒，梦早归，梦金叶，夜闭窗前枝。}

我只是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悲喜交加。我正要转身回房间，猝不及防之下，脖子突然凉了，低头一看，一把闪亮的银色匕首压在我身上。寒光四溢。抱着我的人穿着睡衣，身材和我差不多。应该是女的。她怀着强烈的仇恨看着我。她用刀尖拍了拍我的脸颊，说:“都说郭武花是举世闻名的大美人，但仅此而已。但是世界上每个人都对你评价很高。”说着，她举起匕首，刺进了我的喉咙。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我期待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段穿着一件长袍站在她身后。黑暗中，它像一件白衬衫，瞳孔里似乎有琥珀色的碎冰。天气很冷，有一种悲伤的感觉。

那女人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渐渐充满了泪水。她的手一松开，匕首就掉到了地上。她单膝跪下，道:“奴婢阮知薇，参见殿下。”

段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这时候我已经把白天所谓的五颜六色的奇装异服都脱了，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在表面平静的眼神里，似乎有一股猛烈的、说不出的暗流在晃动。

原来她是冲着他来的。我看着他看她的样子，心里莫名的颤抖。我抬起头，看到窗外更深的露珠，月光在舞动，我平白的坐立不安。

窗前的花在夜晚关闭。

这个女人是梅清的最爱吗？

旧怨新仇知道多少？独立花前，听歌画船。}

后来很多次在同一个梦里，我总是梦见段那张英俊的脸，安静得几乎像粗鲁。他的睫毛很长，仿佛沾染了银色的月光。瞳孔如破薄冰，里面有一个模糊的我。

我说梅清，你不恨我吗？你为什么不杀我？

他低下头，不看我。他说恨一个人不一定是想让他死。

郭芙戒备森严，这个叫阮志伟的女人能擅自闯入，绝对不是简单人物。据说她是王子殿下的贴身侍女，从小就守护着他。那天没有其他人。我听见她问段。她说，殿下，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除掉郭武华了。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没办法。

“因为我了解你。”段在前面走着，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而在这个时候，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转过身，看向志伟。他琥珀色的眼睛第一次透露出一些情绪，却又是那样的冰冷。他说:“我知道，如果你失去了我，你会孤独到无法生存。但我不能看着你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我可能会杀了你。”

我是郑，他此刻的眼神就像一只孤独而嗜血的狼，看起来很吓人，却又让人莫名的为他感到难过。

爸爸知道了阮志伟的存在，所以不肯放她走。他说她会趁他还在管的时候替我解决这个隐患。他派人把智威关进的地牢，但段没有阻止他。老爸对段的态度很满意。他说梅清真的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一个卑微的女人而和我闹翻。

我记得那天梅清看她的眼神。我偷眼看了郭无忌一眼，叹了口气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让她走……”

这是，诺言走过来转移了我的话题，袖口不着痕迹地刷过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我背着父亲走进黑暗，上面写着，夜，梅园。

我遵守了诺言，但是无极没有来。石桌上有他的长剑，我捡起来摸了摸。也许以后，就像他的人一样，我再也见不到这把剑了。这时，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个影子快速向我跑来。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阮志伟跟在我后面跑，举起匕首就刺。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拔出了郭无忌的剑，转身刺向了她的胸口。

剑尖有毒！很多黑血涌出，到了我的手上，好热好冷。我的手在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想杀任何人。我慌忙拔出剑，她的血却更加猛烈地涌出。不一会儿，她瘫倒在我面前的地上，眼神空洞而不甘。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神智涣散，连呼吸都开始停滞。

这时，突然有人轻声叫我。那是郭无忌的声音。他看着乱糟糟的场面，轻声安慰我:“无花，别怕，不是你的错。”他走过来轻轻抱住我，怀里的温度陌生而温暖。我惊魂未定的被困在这个怀抱里，肩膀不停的颤抖。

但这时，只见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死去的阮志伟，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手一抖，血淋淋的剑掉在了地上。

段定定地看着我拥在郭无极的怀里，瞳孔里似乎有一朵破碎的冰花嵌入。

婚礼将会继续。

段带我回京城，我爸一路上坐了秦淮十里外最豪华的画舫。我喜欢梅花，用冰从遥远的北方运来，一朵一朵地放在秦淮画船上，有种奇特的美。

旧怨新仇知道多少？独立花前，听歌画船。

我此时的心情其实就像这条河，充满了颤抖的涟漪。我想这辈子，恐怕没有人会像爸爸一样对我这么好。包括承诺，还有这个会陪我一辈子的老公。

我杀了她爱的女人。

{朝阳寺有首新歌，不为人知。偷着笙来吹，我震惊地感到寒冷和哭泣。}

一路回到北京。当我们登上最后一艘原艇时，段和并没有带任何人同行。这条河像镜子一样遥远。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喝月光，各有各的心事。我一脚踩空，差点摔倒，段伸手扶住我，我衣服上有股淡淡的味道。他的手又大又暖，搂着我的腰，有种异样的温暖。我一直对他有点愧疚。我说:“你不讨厌我吗？你为什么不杀我？

“如果这时你让我掉进河里，世界上没有人会怀疑你。”

他放开我，低着头倒酒，看也不看我。他说:“恨一个人不一定是想让他死。”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也许是那晚的月光让人心酸，他比平时话多。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我知道志伟。所以我知道她会回到我身边，我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可能对她来说，活着就是痛苦。”

因为了解而喜欢一个人，可能比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再去了解他要快乐得多。这些话触动了我的心。我接过他的酒:“其实我也认识郭无忌。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明白，如果他真的是为我好，他不会在我离开之前说这么暧昧的话。他只是想让我多放他走...还有芷薇，她……”我酒量不行，但还是用唯一的理智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段静静地看着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眼里仿佛有细碎的冰花。

他仍然讨厌我。

但我该怎么让他知道，郭武华虽然狂妄任性，但他并不迟钝，也不愿意一辈子承受自杀的痛苦。我又一起考虑了所有的事情。我明白了，这其实是郭无忌设置的一个游戏。他约我在梅园见面，把他的长剑放在石桌上，放阮志伟出狱。其实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我亲手杀了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我都不能说。我宁愿相信他对我有感觉，也不相信一个我喜欢了七年的人会这样算计我。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有沸腾的泪水。我把头靠在段的肩膀上，说，“段，我知道你会恨我。其实我也害怕。我害怕和你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但是谁让我辜负了你呢？以后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

朦胧中，我感觉到他的手，爱抚着我的脸，像冰冷的月光一样虚幻。恍惚中，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我不怪你。但我恐怕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早上的原舟里。

更有甚者，听了音乐，画了船，冷得让我震惊。

我想将来我会对梅清的昭阳寺有越来越深刻的体验。

朦胧却躺在灯前，徘徊在窗与月之间。孟晓第一个回来了，东风在夜晚早早绽放。}

入宫已有一年，住在昭阳殿西侧的湘阴斋。段很少来，来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陪我看书。他看他的孙子兵法，我看我的诗经。日子也过得悠闲。

其实我带着对郭无忌的失望来到这个皇宫，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不会再想念他了，也不会再怨恨段了。情分，这四个字的含义，却在年复一年的彼此面前，慢慢浮上心头。

那天我正在窗边看书，丫环小雪一脸惊讶地跑进来说:“小姐，殿下来了！我带人退下，你要不要梳洗一下……”

段最近一直很忙。自从我上次见到他已经一个月了。我看着小雪喜气洋洋的样子，有些期待。抬头望去，只见段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睡袍跌跌撞撞的进来。他身上龙涎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让我无缘无故想起了在原船上的那个夜晚。

我站起来迎接他，他却突然倒在我怀里，他滚烫的嘴唇吻着我的脖子，我的皮肤一寸一寸颤抖。我试图推开他，他却把我抱得越来越紧，带着无限的孤独把我抱在怀里，仿佛我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松手我就要断了。我的心瞬间变成了水，就让他抱着说:“今天是她忌日。你的心很痛，是不是？”

他用下巴顶着我的脖子，他说感情的事不讲道理。我傻，我注定，我对别人漠不关心。

他说我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每天陪你赏月画眉，也可能无法接过王位，给你天下所有女人都期待的荣耀。

但我会尽力对你好。

因为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被震撼了。我的鼻子一酸，就有眼泪汩汩而出。这不是我第一次为他流泪。他的动作轻盈、小心而激烈。他抱起我，走到床边，滚烫的手解开了层层锦绣衣襟，却在我耳边呢喃，志伟，志伟...

我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来，滴落在他的肩上，滴落在我的皮肤上，最后蒸腾在一夜芙蓉温暖的梦里。

当我打开工具箱时，他在帛书上的笔迹写道-

我从未爱过你，也不会再爱你。

我希望你也是。

{花前失春伴，寻香来。我的眼睛是悲伤的，即使我有一首歌，我也会心碎。}

有一个类似郭家梅园的院子。你的名字里有个梅子，我从小就喜欢梅子。这种巧合也可能是命运的又一次捉弄。

记得我说过，因为了解而喜欢一个人，可能会比喜欢上一个人之后才知道要快乐很多。

就像你知道志伟，我知道无极。就好像他的表情是让我继续沉沦，而你的暗恋是让我放手。

又是春天了，我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你的影子隐约在我的小脸上。下午起了风，你留给我的小费被吹进了院子里的小池塘。我弯腰捡起来，才发现丝绸上的墨水是有层次的...中间很多词慢慢消失了，“从来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些商人的字像花一样散开了，只留下墨水烫金线编织的几个字。

我...爱你。

永远爱你。

微风吹过，梅花的花瓣像雪一样飞舞。

我没有转身，泪流满面。